茶十四

【翻译】London Calling

Chapter 15

一周后。

“现在，我想请你集中注意力看着我的笔尖。”

黄色的眸子轻微的移动。安吉拉的桌面上显示着一堆图表，她的手里拿着根触控笔。

“好了。”

那个声音。天神在上，那声音太能唤起诸多记忆了。

“很好。现在我移动它时请用目光跟随，但头部保持不动。”

她前后移动着触控笔。那双黄色的眼睛，过去曾有着美丽的棕色阴影，跟随笔尖的方式令安吉拉想到了‘掠食者’这个词。

在她身后法芮尔发出了近乎于怪笑的鼻音。“她的视力没问题，安吉拉，我敢担保。”

“或许是这样。”她纠正道。“但医生仅靠病人的担保来做决定的话，我们就还会处于黑暗世纪之中。”

她滑动着图表更新数据。“结果是，”她接着说。“你的健康状况良好。暂且不论你的……精神方面的改动。”

在她面前，黑百合不耐的哼了一声。

“还有什么别的吗，齐格勒博士？”她冰冷而疏离。

安吉拉退开黑百合坐着的床铺，又在自己的记录板上点了几下，输入最后几个数据。等她弄完之后她立刻坐在了办公桌后。

“那……还得看情况。”她轻轻的说。

多年前的安吉拉肯定是做梦都想见到这一天。终于从黑爪手中解救出艾米丽。她阅读了无数的文献，尝试过无数的手术，只为了把她最爱的女人带回这个现实。她曾幻想过两人会如何庆祝破镜重圆。那必然由一杯红酒拉开序幕，她早就这样决定了。至于那怎么结束，要看那天她到底有多孤独。

但她已经放下了。她已经和法芮尔在一起了。她惊讶的发现守望先锋中距离自己最远的好朋友到底长成了一个怎样勇敢又充满活力的年轻女性，那令人骄傲的战士唯独会对她展现不为人知的温柔。法芮尔是艾米丽拉克瓦的所有对立面：冷静的头脑，坚实的臂膀，还有她给自己带来的良好的影响。

于是现在她坐在办公桌后面，她的老情人就那样盯着她，她的新伴侣站在一旁以确保黑百合会乖乖的——士兵76依然没有完全信任她——然后安吉拉突然觉得她不敢再去相信自己曾相信过的一切。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就怎样治愈你好好谈一谈。”她终究还是这样说了。

黑百合没那么蠢。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她依然死不改口：“我想我很健康，医生。”

总是医生，或者齐格勒博士。从来没有一次她再次唤她为安吉拉。艾米丽只会在被自己的才华惊讶到以及想要逗自己时才会喊齐格勒博士。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黑百合瞪着她。“我对于现在的状态很满意。他们不是常这样说吗——如果没有坏的话，为何要去修呢？”

眼角的余光中安吉拉看到法芮尔绷紧了身体，尽管幅度非常小。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如其来的坏脾气。

“在我看来，齐格勒博士，你更多是出于私心想要改变我。”

那些话语太刺人了。而真相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不是真的。”她说。

黑百合挑眉，一言不发。

“你看，”安吉拉挥着手继续说。“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不给你提供这个选项的话，就是我的失职。仅此而已。”

“那么我就拒绝你的提议，医生。我不想死。”

那令安吉拉坐直了身子。“死？”

“如果拉克瓦回来了，我就得走。去哪呢？我说不出。但我猜那可不是能随便返回的去处。”

安吉拉咬着嘴唇。“事情总是会这样发展，对吗？”说实话，她一直没有考虑过那种可能性。她以为不过是一些记忆被抹去，艾米丽大脑中的激进部分被无限放大。如果交给她，她会这样制造一个杀手。并不是说她有过这样的机会——但她确实想象过，在最痛苦的时光中，想象那该怎么做。

但现在呢？彻底的人格改变？一个新的人格？她才意识到这种方法更符合常理。彻底的毁灭掉拉克瓦，重新塑造一个崭新的人来替代她——那相当具有黑爪的特点，她这样想，相当的黑爪。

而且令人奇怪的是她竟感到一丝丝的快慰。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扭转黑爪造成的伤害。但是。即便是奇迹制造者齐格勒博士在把艾米丽从黑百合中抽取出来这个问题上也依然是左右为难的。现在她不需要这样做了，重担不再压在她的肩头。

黑百合点点头。“两人挤在一个脑袋里，地方不够的。”她指指自己的侧额，听上去异常的温柔。

有那么一瞬间，安吉拉差点抓不住手中的记录板。

“就没有任何她的部分留下？哪怕只有一点点？”

“除了记忆，什么都没有。”

安吉拉觉得自己的喉咙哽住了。“那真是……太遗憾了。”她想要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专业人员应有的古井无波。“我还想着能和她道别。”

法芮尔关心的看着她。黑百合别开的视线。现场尴尬的安静了下来。

“正如我所说，除了记忆什么都没有。”黑百合轻轻的说道。

安吉拉看上去凄凄惨惨又戚戚。

“所以我还记得她最后的念头，就在黑爪改变她之前。”她继续说道。金色的眼睛望着安吉拉。“她想到了杰哈……还有你。”

安吉拉捂住了嘴巴。她大抵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法芮尔走过去，温柔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黑百合再次别开视线。

“如果说她仍有部分留在我体内，”她想要把控住自己从未体验过的情感。“你也无需道别。”

安吉拉难过的看了她好一阵，然后露出一个带着泪光的笑容。“是的。没错，我想我是不用。”

黑百合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在反复咀嚼她们刚才的对话。

“我能走了吗？”她问。

安吉拉点点头。“你很适合与我们一起工作，艾……呃……等一下。给我个名字。”她尴尬的笑着。“为了医疗记录。我猜艾米丽已经不能再用了？”

黑百合摇摇头。

“那就……黑百合，行吗？”

讲真，她也不怎么喜欢那个名字的发音了。太多和黑爪纠缠在一起的过去，还有那些人的诡异幽默感都令她相当不适。

“先空着吧。”她想了想说道。“我会想个新的出来。”

快速扫了一眼安吉拉和法芮尔，她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医疗站。

“唔，我还以为情况会变的很糟糕。”法芮尔拨开安吉拉办公桌上的一些纸张，然后坐了上去。

“我想，”安吉拉长叹道。“我就是……我也不知道。我有过那么多那么蠢的念头，像是冲进黑爪基地去救她，把她带回来，安吉拉齐格勒再次力挽狂澜拯救全场成为当日最佳……”她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渐渐没了声音。“傻透了，我知道。”

法芮尔揉着安吉拉的脑袋，得到了一个愤愤不平的眼神。

“别陷得太深了。”她说。

“我知道这样是错的。”安吉拉捋顺自己的头发，法芮尔立刻又把它们弄得更乱。她骂骂咧咧的藏住自己的笑容，气呼呼的拍开法芮尔作乱的手掌。“但当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顶着你曾深爱过的人的脸看着你时，那感觉真的不怎么好——别闹了！”她叫嚷着推开法芮尔的手。

“法芮尔，要是你一直这样搞事，我还怎么为愚蠢的自己默哀？”她的笑容里也写满了负罪感。

“我可说不准，齐格勒博士。”法芮尔坏笑起来。她弯下身子在安吉拉前额留下蜻蜓点水般的啜吻，金发女子的脸颊立刻火烧火燎起来。

“但我知道的是，那女人值得拥有第二次机会。”她这下严肃了点。“在她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仍有善念存在，”她又是用鼻子哼笑了一声。“不论她傲娇到怎样努力去掩藏也没用。”

 

 

黑百合刚出医疗站的门还没来得及迈步就感觉自己正在被谁盯着看。狙击手特有的第六感在警告她——某人正在看着你呢。

她回过头去。

啊，果然。某人的确正在看着你呢。

“还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安娜艾玛莉站直身子温和的说，她之前一直斜倚在墙上。

黑百合僵住了，赶快换上了适当的表情，而另一人对此不作任何评论。

“怎么啦？嗓子眼卡鸡毛了？”

在她身上看不到武器，但黑百合心下明了这对安娜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并不是。”她冷冰冰的说。

“所以只是不想讲话？”安娜问。

黑百合用耸肩回答。

安娜向她走来，停住，然后交叉双臂。

“我听说你要为我们工作了。”她说。“而且我们还得感谢莉娜给你指了条明路。”她微笑起来。“我给所有人都说，那姑娘有着无与伦比的美好灵魂。或许那东西还能传染。”

黑百合依然硬邦邦的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她等待着对方酝酿已久的复仇。而且，自己大概，也是活该。

但安娜的笑容并未减少。“我希望其他人没有为难你？”

“都挺好的。”黑百合耸肩。“实际上，我所收到最多的敌意来自你的女儿。”

安娜惊讶的挑眉。

“当我们在那列火车上第一次相遇时，她就想要掐死我。”黑百合解释道。

安娜坏笑起来。“啊，对的。我记得她给我讲过。我必须向你道歉；法芮尔的脾气一直不好，哪怕她在尽力克制自己。”

黑百合再次耸肩。

“但她也给我讲了些很奇妙的事情，就在我们上一次见面时她讲的。据她所说，你那次射击是精心安排救我一命的，因为你的……”她停下来，找寻着适当的词语。

“失控。”

“失控，对。是这样吗？”

黑百合能看出来安娜在怀疑。

“那只是换了一种说法。”她带着些微的蔑视承认了。

“哦哟？”

“我给莉娜解释过，我那天的确失控了。但并不是我给你女儿讲过的那种。而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只是为了不让她掐死我。”

“那么真相是？”安娜有些好奇，还有些情绪黑百合完全无法从她饱经风霜的脸上读出来。

黑百合有些自卑的笑了起来。“你让我感到了愤怒。你先得一分。你比我强。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发怒，然后我失手了。实际上我是想打穿你的脑袋的。”

安娜思索了几秒。“真的吗？”她问道。

黑百合点点头。

“或许我该别急着对你表现友善了。”安娜微笑着，短暂的停顿了一下。“那就是我想问你的全部了。我猜你已经找到自己在这里的位置了？”

“还没有。今天下午晚些时间士兵76想要看看我在训练靶场的反应。而且，所有人都在躲着我。”

“他会让你按照自己的步调来吗？那我可能会来观战。看看长江后浪够不够把前浪拍在沙滩上。”安娜坏笑着。

“自当竭尽全力。”黑百合说。“我会试着不脱靶的。”

她自己都花了好一阵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在打趣。而安娜看上去惊讶极了。

“看来黑爪还是给你留下点幽默感的。”她说。“你已经比拉克瓦强上一点了。”

她转过身准备离开，但黑百合脱口而出：“这就完了？”

“哪就完了？”安娜疑惑的问。

“你一点都……不生气？”黑百合不确定的问道。“我还以为会从被我夺去一只眼的女人身上得到暴风骤雨的洗礼呢。”

“哦，你夺去的可不只是一只眼睛，亲爱的。”安娜轻轻的说。“准确来讲，你夺去的是我的生命。”

黑百合看上去有点遗憾。

“但到底该怎么衡量呢？那些作为我们敌人的智械其实是被奴役的，所以我们会原谅他们，对不对？尽管他们伤害了我们很多。道理在这里同样适用。”她目光深远。“就让过去的事情过去吧。老天爷知道缩在这该死的观测点里的我们这群人都已经经历的够多的了。我早就准备好迎接崭新的未来了。”

说完这些，她便走开了。只用背影，给黑百合挥手道别。

黑百合孤零零的站在走廊里，突然感到自己被托付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自己还没弄明白是什么而已。

 

 

几小时后她打开自己的房门，扑通趴倒在床铺上。

她一直以为黑爪里的那个冷酷无情的教导员已经算是够残暴的了，但现在看来，士兵76完全可以把他生吞活剥拆骨入腹。

他在最开始只是让她定点射击，然后当她把所有训练机器人都干掉之后就将训练转移到了一栋大楼中。她在大楼中翻江倒海的折腾，她控制了整栋大楼。她拯救了人质们——实际上她只不过救下了几个机器人。他让她在屋顶设伏，在地下室中短兵相接，又从窗户里团身飞出做着各种特技动作。她全都完美的做到了。于是紧接着他打开军火库，从中拿出一把看上去像是脉冲枪的武器，然后告诉她接下来要真刀真枪的实战了。他甚至都没先让她换掉空了的弹匣。

如果说她有自己的守护天使的话，剩下的几小时它肯定超负荷工作了。76使用了书中所有的诡谲技巧来试图杀掉她，以至于她都开始担心那男人是不是心里真的有什么小九九。最终她意识到自己正瘫倒在灰土中，厚厚的硬底靴踩着她的肚子，枪口顶着她的脑袋随时准备让她吃上一发脸炮——不过两人彼此彼此，她的枪也指着他的脑袋。

“足够了。”他低吼着走开，挥了挥手。“欢迎加入守望先锋。”他边说边把她拉起来。

而她能给出的所有回应就是一声微弱的哼哼。

在那之后齐格勒治疗了她的所有擦伤和淤青，那女人竟然毫无同情心的轻笑着从黑百合的脖子后面拔出了什么东西。很明显76并不是唯一在和她对战的人，自始至终她都没见到安娜。

“我绝对要干掉那个女人。”安吉拉咯咯笑，而黑百合在咬牙切齿。

现在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房间。家徒四壁，就只有天花板上的小灯泡陪着她。

有天下午莱因哈特建议她应当养个宠物。通过他说话的方式她判断其实老家伙完全是出于私心，他实在太想直布罗陀观测站里能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了。如果说真的发生过莱因哈特申请养宠物但被驳回了的话，那她是一点都不惊讶的。更别提要是老骑士发现黑百合第一想养的宠物是只红色细腿的塔兰图拉毒蜘蛛的话，他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讲道理，她十分不乐意在这个空无一物的房间里浪费时间。那太轻易就会让她想起自己在黑爪里的那间小屋子了。毕竟黑爪可不会给员工提供挂画地毯那类玩意儿。

半分钟后她敲响了自己隔壁的房门。

“进来！”里面这样喊道。

“我的神啊。”她关上了门，轻轻嘟囔着。

猎空的房间与她的实在是有着天壤之别。墙壁上糊满了各式各样的海报——电影的，音乐会的，旧守望先锋老英雄们的招贴画——她都要看不到墙面了。地板上散着大量的衣服，就好像其实是它们自己争先恐后的从她的衣柜中冲出来的一样。

房间那头的壁挂式电视正在播放一场体育赛事。看上去，好像是足球。评论员正在对着天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现场声嘶力竭的大呼小叫，而观众们也是一副磕过药的狂热样子。在黑百合看来不过是一群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男人们在争抢一个小皮球罢了。

猎空坐在旋转椅里，两脚翘在桌子上，手里拎着瓶啤酒，眼睛死死黏在屏幕上。“给我一分钟就好。”她头也不回的讲。“他们已经踢进加时赛了。”她朝这边瞥了一眼。“哦，嗨，亲爱的！口渴的话冰箱里有啤酒哟。”她指了指角落里被旧袜子掩埋住的小冰箱。

好吧，不喝白不喝。黑百合想。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啜饮着冰啤酒，猎空在她身边表现的好像世界未来的命运都要在球场上决定一样。她从没见过英国人兴奋成这个鬼样子。

屏幕上一个红衣服的男人已经十分接近场地的一端。一群蓝衣男人想要阻止他，说明这要么喜大普奔要么糟糕透顶，黑百合这样想。

“加油啊……加油啊……加油啊你这蠢鹅，射门啊！”猎空对着屏幕咆哮。

“我不认为他能听得到你，甜心。”黑百合说道，不过猎空似乎没听到。

“对……对，快点……哦，不……不不不不！”蓝衣服的男人抢走了球。很显然这是个坏消息。然后红队的某人又抢了回来。黑百合百无聊赖的开始读自己啤酒上的标签。

猎空发出了一声介于欢呼和尖叫之间的鼻音。“快点……对的，哥们儿……”红队得分了。频幕里的声线简直是震耳欲聋。“射门！”猎空嗷嗷叫着挥舞双拳。“球进了！”她想要在旋转椅里摆出胜利的姿势，然而失去了平衡摔了出去。黑百合一把在半空中逮住了她。

激动的人群在场地上乱跑，黑百合扶着猎空站好然后把电视静音了。

“好消息吗？”她面无表情的问。

“阿森纳刚刚夺得了超级联赛的冠军！”猎空欢欣鼓舞。

黑百合再一次怀疑自己到底懂不懂英语是不是个文盲。

“我粉的队伍赢了。”猎空注意到了黑百合空洞的眼神。

“啊。嗯……恭喜？”

“谢了，亲爱的！来庆祝吧！”她豪饮掉瓶中最后的啤酒，转身又开了一瓶。“对啦，你过得怎么样？”两人肩并肩坐在猎空的床上时，她边快速扫掉几件脏兮兮的睡衣边问道。

“不赖。士兵76刚刚想要谋杀我。”

猎空呛住了。“什么？”

“实弹演练，他是这么讲的。而我认为那就是谋杀未遂。”黑百合嘟嘟囔囔。

“哦，那个！”猎空叫了起来。“对的，他也对我这么干过。我最后在一堆胶合板中围着他疯狂闪现来着。”猎空想起往事，咯咯笑起来。

“好吧，现在我觉得我是个菜鸡。”

猎空摇摇头。“别那么说，我觉得他对我留手了。”

黑百合歪歪脑袋，好像在说或许吧。

“总之，现在官方盖章了。”她说。

“盖什么章？”

“我是守望先锋的成员了。或许会有人说这应当算是二进宫。”

猎空的笑容实在是太明亮，黑百合不得不眯起眼。“哎哟，亲爱的！那可是超赞的消息！你打算和我们混在一起了，对吧？”

“唔，毕竟我不会种地，联合国也不雇有犯罪记录的人。所以就剩下守望先锋了。”黑百合勾起唇角。

“哦，天啦，今天是个好日子。”猎空微笑着。“球队赢了冠军杯，我们又上了同一条船！”她跳起来开始绕着床反复横跳。

“我让温斯顿帮我做了这个，以防你决定离开。”她的声音有点黏糊糊的。“不过我想，这也是个很好的欢迎礼物……”她消失了几秒，再出现时掌心捧着一个小盒子。

有那么一瞬间黑百合心律不齐的以为猎空要向她求婚，仔细想想她上一个伴侣的下场，她目前真的没有那个想法。

不过猎空打开盒子拿出了一条小项链，小块银白的金属中间镶着一颗美丽的蓝宝石。

黑百合接过项链，突然间注意到这东西和猎空胸口的时空控制器有多相像。

“那本应该代表着过去几周让你趟了诸多浑水的机器的记忆，”猎空扭扭捏捏的敲了敲时空控制器。“但现在它能提醒你，你最喜欢的守望先锋特工是谁！”黑百合从没见她露出过如此狡诈的笑容。

“谨言慎行，甜心。我很擅长爆别人的头。”

“拉倒吧，你可喜欢我了。”

很有道理，无言以对，黑百合这样想。她稍微低下头，这样猎空就能给她戴上项链了。

“和你很配。”猎空欺身压上，双手一直按在黑百合肩头。

她们就那样保持不动了好一阵子，千万般话语在无声的传递。

然后猎空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轻柔的拥吻着黑百合的唇瓣。

“欢迎来到守望先锋，亲爱的。”她退开微笑起来。然后轮到黑百合来缩短距离，接下来可不是谈话时间。

 

 

往下几层楼，基地的另一头，有间带小火炉的房子。观测点的厨房这几天几乎没什么人用。毕竟不必再给大量的士兵准备食物——这里就剩下几个旧时光中的英雄了。

门打开了，金属质感的脚步声走了进来。埋首于操作台旁的家伙惊讶的抬起头。

“哦！你好，朋友。我真的没想到还有其他人会来这里。”

一阵好奇的哔哔声。

“我的名字是杰卡斯，你呢？”

又是一阵哔哔哔。

“我懂了。请原谅我接下来的话语，但我真的没见过你那个时期的堡垒。就你这个年纪来看，你保养的很不错。”

咔哒哒，嗡嗡嗡。

“不客气。”

机械手指着操作台。

“这个？叫做加布尔。里面一点火腿还有蔬菜。我在给其他人做饭……好吧，等他们回来再吃。我想他们出任务去了。”

哔哔，咔哒，嗡嗡嗡。

“啊，是的。不，我不是试用型机械。或者说，我原来不是。我是被临时升级成这个系统的。”没有举着锅子的手解释性的挥舞起来。“他们找到了这个东西，来替代原来位置的机枪。这让我变得更加多才多艺了。啊哈！我们其实看起来挺像的，对吧？”

一系列开心的哔哔哔，然后是一声嘟。

“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可就说来话长了，我的朋友。”

一阵兴奋的嗡嗡嗡。

“好吧好吧，既然你这样坚持。我猜加布尔还要再炖一会儿。嗯，从哪里开始讲起呢？”

蓝色的灯光在厨房中交相辉映。

“好极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期待的挥舞手臂。

“那是，黑百合觉得，这有点像是历史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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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这就是今年的全部了。

我不想数我具体搞了多少字，二三十万肯定是有的。

以后也不会再翻译长篇了，会被榨干的。

热爱搞事的人渣机翻，感谢各位一直忍受着我没有当面冲我吐口水。

当然欢迎来吐，我会全力全开的怼回去的。

生活如此多娇，快把她艹的直不起腰。